2013年4月2日的北京,气温乍暖还寒,首都国际机场里却让人如沐春风。我的手指在自己已然麻木的大脑指挥下,一摁,发出了一条短信,收信人是远在南国的广州中山一院骨科杨军林主任。发完把手机一扔我的思绪复又陷入麻木,无奈的陷入!
我是一个云南的重度脊柱侧弯翻修患者,在我近三十年的生命河流中,没有哪怕一段是清澈的,我的心灵也没有一刻是宁定的,我对自己生命的所有憧憬构想俱尘灭于我接受的4次大手术,这四次手术不但没有能够让我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反把我迫到了无路可走的悬崖边。1997年14岁的我接受我第一次脊柱侧弯矫正手术,三个月后断棒;2000年我接受了翻修手术,三年后断棒;2003年7月,我接受了取棒手术。这次没有再装新棒。
2011年初,一个从南京鼓楼医院进修回来的医生朋友跟我的一席谈话就像乍起的风,吹皱了我心里本已平静的一池春水,我决定最后再赌一把,再次接受翻修手术!2011年3月底,我踏上了飞往南京的航班,看了一位国内著名专家的门诊,得到一句话“太难了,根本不值得冒这个险,接受现实吧!”我当场就发懵了,自此才认识到我自己问题的严重性:前两次手术使得我的脊柱解剖结构紊乱,椎体高度融合,此外我还有脊髓拴系,要做矫形手术必须先处理脊髓拴系!我于2011年底在北京做了脊髓手术,之后为了做矫正手术,怀揣绝望的苦果和希望的种子,我5次去北京,先后去了301医院,306医院,北京协和医院,北京朝阳医院等,遍访名家,结果都是因为我的问题太棘手而拒绝给我手术。今年3月底我再次到北京协和医院找到仉建国主任,他建议我转战广州中山一院,去找杨军林主任!就这样,我再一次走进首都国际机场,给杨主任发了一条短信,准备飞广州。
过安检时电话响了,居然是杨主任打来的!简单询问之后他跟我约定第二天一大早去找他。不一会主任的助理文小姐也打来电话,我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暖意。到达广州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甫出白云机场,便领略了羊城的湿热,一如我此刻快霉变的心绪。
第二天一大早,我如约见到了杨主任,他详细看了我的所有检查资料后很肯定的认为可以手术,最重要的是他传达给我的信息我认为是很科学合理的:1,先进的技术设备和多科室的团队合作最大限度地确保了手术的安全性;2,确保侧后凸将来不会发展加重;3,在保证1和2的前提下最大程度改善外观。这样的说法让我踏实不少,当即决定住院,手术!在外等待一周后我顺利住进了医院,很快,手术日期也确定了,4月19日!
好容易等到4月18日晚上,我原本期待的心多了一份莫名的激动,接打很多电话后我早早睡下了,明天?明天!
19日的过程恕不一一复述,进入手术室后我就没有存留多少记忆。当我醒来的一刻医生告诉我说手术做完了,我舒了一口气,第5次了,我挺过了第5次手术,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关心手术效果,而是我要好好生活!之后我才伸手向膝盖摸去,却怎么都摸不到,
只能摸到大腿中下部,瞬间我很欣慰,我知道了手术的效果应该还不错,因为我以前像三国演义里描写刘备那样“双手过膝”。
恢复的日子很难熬,各种不适感24小时伴随着。
术后拍了片子,我的后突度数差不多改善了一半,侧弯度数改善了三分之一,增高了12cm。
回思从2011年开始我的南京之行和数次北京之行,千里茫茫的求医之路,此刻一切恍如隔世犹在梦中,不胜唏嘘,既感且叹,感叹之余,我对杨军林主任的感激之情已非一个谢字所能表达,杨主任的技术品格令我敬仰,金庸先生评价乔峰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想杨军林主任堪称“医之大者,至精至诚”!
术后头晕目眩,手脚乏力,因感念杨主任恩德及李佛保教授、杨靖凡、文诗奇、颜斌、陈俊泽、邓耀龙等医生及其他护理人员的关照之情,虽力不从心,亦制小诗讴歌赞美:
七律*医赞
松柏傲视雪霜过,弱花终为雨欺落。
从来生灵从来苦,难求老君难求佛。
半厢闲情抛几多,一片赤心任消磨。
医之大者精诚俱,何暇邀功厚与薄?
患者:*至
2013年5月12日